12/03/2008

《流浪的星星》

“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會繼續流浪,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發現了疼痛的痕跡。”這是克萊齊奧的一部關於流浪的小說。如今的飛特族,北漂,明顯地在流浪,在飄流,在逃亡,在體驗悲劇。現代意義上的悲劇,不似希臘古典悲劇那麼直接猛烈,張顯身體的力量,它們晦澀些,細膩些,有些看似離奇的情節,但大都是心理活動的反射。發現疼痛,體驗疼痛,成了在日常生活中還能繼續保留稜角的追求。

於是,體驗疼痛的人不自覺地排斥浪漫,熱情,完美,溫馨,拒絕生活中的大悲大喜大哀大樂,“喜”等字眼更像是像鴉片一樣的麻醉品,“快樂”要留給內心和知己,不會不痛不癢地交諸他人。他們喜歡莫言類一針見血的文字,將現實批判得體無完膚而後樂;他們專門爬格子寫些螭魅魍魎,在驚憟中測試承受的底線;他們摒棄矯情、太過青春的元素,在藐視一切的搖滾式中解放思想;他們追求純粹或者世人認為“形式大於內容”的生活,永遠做精神的貴族但不妨礙擁有平民的情趣;他們利用高科技面對任何知識上的挑戰,與此同時也在加築一道道心理防線。

如果說前者是生活的一種流浪狀態的話,構成疼痛的是便是內心世界了。他們的“心中有戲,目中無人”或許為“一臥一床榻,一生一夢裡”這句無名歌妓的詞而觸動;或許在看十九世紀維多利亞時期《possession》這樣淒美故事時像“青花瓷上的冰紋,不敲自裂”;或許做了千萬般的功夫,只為了實現一句對他人的承諾,輕描淡寫的敘述是對自己有個交待。這份些許溫柔的內心,他們是不肯承認的。而這份執著的疼痛,也只有想看的人才能看到。

蚌的痛苦,成就了珍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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