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/17/2009

行李箱上還是北京的溫度

幾年前的冬天由北京公差回澳門,在機場等行李的時候,就冒出了上面那一句。那次是為了公事的旅行,心情錯檔,自覺像個上了弦的機械鐘,按部就班地與些人物會見,吃飯,睡覺。這種刻意的循規蹈矩沒能帶來踏實感,還不如北京那時冰冷的天氣,走在街上整個人跟著瑟瑟發抖,心也跟著一張一馳的,眼也明亮了,有種活著的感覺。可是,我怕冷。

今年新年的時候,在珠海與北京來的朋友們見了面。那幾天很溫暖,她穿著夏天的衣服,我還穿著冬天的衣服。每個人都在上演各自的季節,有的人忍受不了熱,我對冷敏感。老朋友一如既往地熱情樂觀,思維敏捷,妙語如珠。夜談的時候我們又如十年前一樣,互相聆聽。她有種火的氣質,引著我的思維逐漸靠攏心中的那塊冰山。唉,越是怕冷,越是收藏著冰山,不客氣地說這是“自虐”了。這大概可以解釋天暖的時候,我也喜歡穿很厚的衣服,有時並不是為了保暖。難道是我喜歡冷的感覺,非要穿上厚厚的衣服護住冰山的溫度,守護心中的那點執著?朋友說,這種頑習挺好的。我相信她,她看得比我清。那晚我又嗅到了北京的溫度。

在北京讀博的澳門朋友回澳門的時候,我給他安排了一場關於新聞翻譯的講座。我們幾次的見面都那麼簡單,一杯茶,一瓶水,一杯咖啡。他不願意在繁文縟節的餐桌禮儀上談事情,這點我們倒有默契,都不享受寄生於美食的感覺,喜歡在半饑餓的狀態下聊天,想法也總是不謀而合。人在講臺上總是有魅力的,他不缺乏這方面的魅力,原本四十分鐘的講座最後變成了二個小時,因為新聞本身就是一個充滿挑戰樂趣無窮的課題。講過課後,他就走了,連告別都是簡單的,那時我還在忙著擦白板。臨回北京前,他拿了一本有關中東局勢的書,讓我轉交送給講座上提問的學生,然後就匆匆回家收拾回北京的行李去了。一切都那麼平淡地開始,一切又都那麼平淡地結束。他帶來的溫度既不冷,也不熱。

-“西奈半島”的早晨時光

2 則留言:

Lady Hilda 說...

有時候在夜深聽到摩托車走過的聲音,我會似乎嗅到越南的空氣...

Lapinbleue 說...

剛剛還在想著杜拉斯筆下的那個塗深紅色口紅,戴男帽,一身舊得幾乎透明的絲綢長衣和金絲高跟鞋的法國少女。她的西貢,她的湄公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