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/25/2010

(二)上班的時候,一抬頭,已經下午四點半了,孩子這會已經在家了。說不定又在畫海底世界或者恐龍世界,這孩子總是喜歡晦深莫測的海洋或者離人類歷史久遠的恐龍時代。有時恨不能變個爬行動物,還提出剖開後腦加上恐龍脖子的要求。這種思維模式正是現在流行的魔幻現實寫作風格,時間能追溯至二億年前,空間能擴展至整個宇宙。用他的話說,整個宇宙不過是個巨龍,小小的銀河系和各類星雲只是世龍的點心,而我們充其量也就是巨龍身上的蟲子。孩子這些奇言怪語我已習以為常,這意味著我的審美觀在隨著他改變,開始覺得暴龍越醜越可愛,動物在獵食時或逃亡時最有力量感,這種美感倒是符合古希臘時期美的標準。在孩子的要求下,與他一起畫畫,憑著以往的美術功底,勾勒各類鯨的輪廓,顏色筆由孩子來選,除了藍色還是藍色,只是深淺不同,他嫌我塗得太淺,總是要重重地用盡全身力氣涂抹整個畫面。這才意識到,深色代表的是種投入和熱情,無論哭還是笑都是徹底的,純粹的,這是孩子身上特有的品質,童話世界裡的快樂。大抵喜歡和孩子在一起的原因就是這個吧。還有那個明媚的冬日下午,和兩個孩子在明城墻上散步,一起尋找城墻磚石的刻字,一起挑選歌詞中的趣字,一起看飄在天際的風箏被線牽回,一起認路邊出現的各類小狗,一起享受一起走過的日子。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光,陽光總是特別燦爛,他們就像內心的一面鏡子。然而獨自一人的時候,卻偏愛淺色調,淺粉,淺灰,淡淡的,擦一擦就掉的顏色。聽冰島一位歌手3055號作品的時候,開始一分鐘的那種惆悵是喜歡的,可後來卻趨於平淡,不似薩拉薩特的“流浪者之歌”,足足讓凄美色彩持續八分三十二秒,很另類的“安魂”,是小提琴手的必備曲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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