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城市對我的吸引莫過於生活在那裡的人。裡斯本如此,布魯塞爾也是這樣。一想到裡斯本,浮於眼前的是Celina明慧的眼睛,Antonio的憨笑,Isabel的凝視,Monica靈動的步伐,已經有了一種想擁抱的親切感……最近,這種從屬感又讓我走近布魯塞爾。
在三十三歲這一年開始認識這座“陽光少年”,儘管昆德拉說過,任何比喻都是危險的,還是將讚美之情毫不猶豫地送給了布。先是從馬格利特的畫開始,神秘卻沒有矯揉造作的痕跡,簡潔卻耐人尋味;教書認識了歐盟對布的青睞,了解了這座有十九區城市的文化多元性,小于連的各式小衣服的來歷;周邊的丟手城(一位以休閒為業的音樂朋友四歲至八歲住過的城市,如今五十幾歲提起當年被天主教學校逼著用右手寫字的陰影,還耿耿於懷,只是左手已不再用來寫字),布魯日(被孩子稱為“生物學家”的電影人推薦看的電影),一戰時期的伊普勒斯(華工的圖片展)。然而,這些都是些知性的認識。
直到接觸到來自布的人,這座城市才像陽光一樣鋪展開來。想品嚐像蘋果批香甜的floris apple,據小雪講,啤酒是修道院裡的修士釀造的,所以能夠解釋為什麼修士各各都是大腹便便的。喜歡那裡大大小小的800間博物館,有一間是關於“丁丁”的,那是丁南柏小時候的至愛圖書,這多少讓我們的談話變得很“juicy”, 一如他們學漢語時買的“加菲貓”系列,都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回憶。對於唯正來講,“加菲貓”系列只是書架的座上客,遠不能與大雜燴的“史立克”相比。
創意是布的另一個標誌, “Cook and Book” 書店咖啡,連外樓的三角楣的設計,細觀之下,也是不規則的。將小火車擺到地面的玻璃板下,飯桌旁放個mini車,一個老太太為孫子買下一個紙做的骷髏,一點點的小動作,小心意都讓人著迷。都是孩子的想法,喜歡骷髏,喜歡恐龍,喜歡鯨魚,都不是異類。呵呵。帶孩子去北歐,去亞速爾群島去觀鯨魚… …思緒總是飛行得太快,一如孩子說的,
他的腿想跑了,有什麼理由拒絕呢?
市中心的北歐典型住宅的設計是歷史的痕跡,只有前面窄窄的門面,後面是長長的身體。那裡“維娜”縱容過女兒大聽搖滾樂,和朋友聚會抽煙,一如她對我“小時候有喝咖啡的習慣”這種想法的縱容,只是在結尾獨身定做加上個“às escondidas”。如果不是手提包的話題,如果不是人生只剩下二十四小時的虛擬時,如果不是同時端起大杯的白葡萄酒,如果不是“我”曾經有過的經歷,如果不是離別前緊緊的擁抱,……如果不是她的洞悉,名詞與形容詞還是些書本概念,它們的生動化源於她回頭的一笑,形容詞從此變成快樂的功課。一如cada palavra que me ensinaste repete mil vezes o teu nome, 這種女性間柔弱的默契,就算達摩克利斯之劍放在頸邊,也能做到視而不見,反而化成柔和的力量緩解心底最深沉的傷痛。
布城的冬天,應該會像我的家鄉。如果有機會在冬天去到那裡,我還會像小時候,爬在窗台上,在結霜的玻璃上畫上一個個笑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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