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/07/2009

玫瑰與槍炮(一)



“媽媽,你工作累不累呀?如果餓怎麼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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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正闖入書房,再次破壞了我的寂靜。他這個星期放復活節的假,將原本屬於我個人的早晨時光擾得支離破碎。

之前已經陪他玩了一陣,手工搭建恐龍骨架,看會倒霉熊的碟片,充當一個五歲孩子的玩伴。他對我的要求並不高,我只要做個耐心的聽眾,幫忙讀幾個字,解答下他天馬行空的為什麼,順便糾正下他未養好的衛生習慣。這種狀態讓我的心充滿柔情,除了時不時低頭吻下孩子外,還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,像個吃了蜜糖的小熊,想抱個枕頭倦在沙發的一角。這種想法讓我不安,在陪孩子看倒霉熊時,順便看了Miguel Torga那篇《善人》中有關謀殺的描寫,被殺的人得到了解脫,目睹謀殺的人成熟了。同樣是畫面,孩子的畫面逗得他哈哈大笑,我的畫面擾得我心煩意亂,不過,這正是我想要的,我要面對這種紛亂的頭緒和混亂的狀態。

趁孩子開心之際,我獨自隱匿到書房,我需要自己的一個房間,最好是個貝殼,讓我能在彎彎曲曲的角落找到一隅,保留些不打緊的時間。恍惚地又讀了一個短篇《下巴》,女人寫的好文章,用的語言總是尖酸刻薄,就算用在自己身上也並不情面。就像這屆國際電影節,有很多描寫女性的題材,精神分裂的,同性戀的,殺子入獄的,以性誘惑殺人的,偷窺著女人心裡邊緣地帶一直在編織的情結。其實,不去觸摸它們也會淡忘,淡掉了會變為矯情的熱情,忘掉了還沒來得及開發的能力,就像成人已不會再講“我的舌頭沒有質量”一樣。僅管很多片子的簡介讓人提不太大興趣,還是想看北愛爾蘭的《熟悉的陌生人》和法國的《別問愛是誰?》。對北愛爾蘭的情有獨鐘是有原因的,一個充滿沖突和未知數的地方總能孕育出怪胎或天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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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偏偏孩子的話又那麼懂事,像學生在《畢業不亂》小貼紙上的留言,像餃子裡的一塊糖,明明是甜的,窩心的,我卻想粗暴地拒絕,大概是我還沒有找到一種合適的方式來面對。就像那天為賈梅士獻花,最後還是空手去了,雖然花店有現成的粉紅色玫瑰,卻沒有我執意想要的白玫瑰。

我搖搖頭,孩子知趣地走開了,他在媽媽臉上沒有找到他已習慣的現成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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