泡泡

想起來要向孩子道晚安，於是悄悄走進浴室。唯正全身剛打過泡泡皂，他正看著大拇指和二拇指之間的肥皂膜，見我進來便向我吹了過來。“啪”，一小聲脆響，泡泡沒吹起來就破了。孩子呵呵地笑了，露出一口小豁牙。他右邊那顆門牙掉了，發“s”的時候會發成"th"。爸爸和我會無聊地猜，他新長出的牙會是大牙，還是小牙？

乳牙

看著孩子乳牙一顆顆地掉的日子，就是看著孩子一點點脫離“乳臭”的階段。他還是不可避免的長大了，調皮了，挑剔了，反叛了。複習功課時跳到桌上坐著，聽書時會幫助媽媽糾正廣東話的發音，更加把媽爸的話當成耳邊風了，這讓媽媽變得歇斯底里，突然就板起臉，叉住腰發狠，像一場鬧劇。

他會認真地生氣了，既不哭鬧，也不耍賴，而是默默地站在一邊，拒絕媽媽遞過去的手；他更相信自己的味蕾了，將“新鮮的豬肉”當作無營養的食物，卻津津樂道零食；他開始質疑書本的權威，動輒上網找百度、維基和互動百科，比較研究昆蟲的數據；他知道遵守遊戲規則了，玩跳棋的時候不再一味地作弊，不要次次勝了對手；他更愛美了，要親自設計髮型，選擇鞋子，還要求媽媽永遠美麗，不能變醜，為此特別向觀音菩薩和許願星許愿；他知道害羞了，醫生做檢查的時候露出為難的表情；他會開玩笑了，用手蓋住半截用過的橡皮，讓別人以為那是新橡皮；他更執著了，十個印章就是十個命令，他知道要一個命令一個命令地完成好......

掉下的那顆門牙是被蟲蛀過的，兩邊黑黑的。我們從高處把它扔下，好像掉進一顆樹裡。孩子一笑，牙齒上的蛀蟲剛好可以喂小鳥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