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在香港誠品書店看到一本翻譯,台湾出版的「里斯本夜車」,作者是瑞士人。因為是竪版,沒能暢讀,但封面實在好看。在度娘後搜索的結果是已經拍成電影,獲獎頗豐。本書的翻譯應該是很忠實還原了原著的哲學風格,小摘錄一下「我的人生是不歇的火車,我的文字是煉金師的心血。我的愛,則是駭人的海洋,將你吞噬……。」。然而,葡國朋友的影評卻欠佳,“非死不可”上的一則留言便是:“隱約有些佩索阿风格的拙劣模仿,不過是德語系瑞士人眼中的葡萄牙異國情調。” 含蓄一些的評論如雷老师的回應,“原著可能會好看過電影”。這部參展2013柏林電影節的大賣電影,在葡萄牙本土卻惡評如潮。這倒是一種很常見的文化現象,一但外國人拿別國的異國情調來說事的時候,本土人是絕不會阿諛的。在這一點上,葡萄牙與中國是何等的相似,早在十九世紀艾薩克羅什在「中國人與日本人」那本書裡也提過,中國是一面鏡子,映出了葡萄牙在他者眼中的異國情調。
越是有爭議的影片,越吸引人去看。鑒于對葡萄牙歷史的皮毛了解,鑒于對里斯本的偏愛有加,鑒于對男演員的粗淺好感,看過影片後,還是頗喜歡的。電影不緊不慢的節奏讓人沒有太多的緊張感,歷史與現實的交織也步步為營,情節也展開得有懸念,不同人物的敘述讓零碎的事件逐漸完整,還原的不僅是歷史,更是一段情感。結尾雖嘎然而止,卻也不覺突兀,唯一不喜歡也不太理解的倒是女醫生對男主人公的情感,如果是好感,還能接受,但那目不轉睛的深情便不知何從談起了。
在「非死不可」發表評論的兩位朋友都是在歐盟口譯總司工作的里斯本人。里斯本人也有個外號,為「小生菜」。不知道緣何會有這樣的外號,但他們對里斯本的「夾生」評語,也很有中國憤青的調調。
早幾年,還曾迷過John Burger。他的那本「我們在此相遇」也曾是床頭的必讀書。第一篇文章,他便講到了里斯本,講到了里斯本的有軌電車:在窄小的街道穿行,電車上的乘客甚至能帶走街邊窗台的鳥籠。這種獨一無二的交通工具成了burger筆中死去靈魂的中轉站,他與死去多年的母親在此相遇。大概將文章不是敘事類,而是意識流的表現手法,這篇描寫內心活動的文章沒有改編成電影。然而,這座城市在他的灰暗解調的筆下,沒有人會感覺自己是她的陌路人。
有關里斯本的回憶歷歷在目,是匆匆過客的身份也好,是外國人拍成的異國情調也好,是「小生菜」們眼中的”她“也好,地上的碎石路證明,沒有人是「局外人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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