蝴蝶夢 告別（二）

二零零九年的倒數，去了古堡神曲酒吧。南京冷，我很想跳舞。

這家酒吧裡經常有些樂隊表演，也有很多南大和東大的學生，有股青春的力量。一如其他的酒吧，這裡也略顯嘈雜，喧囂，可沒那麼烏煙瘴氣，特別難得的是，能看到一班同學少年在跳舞。他們圍成一圈，有的扭動得不合拍子，像是走步；有的只會左擺右動，手腳不協調地並用；有的頗有興致地手舞足蹈，自成風格，但個個自得其樂。受到這種氣氛的感染，我也合著拍子加入了他們。老公坐在一旁，拿著我的包。他看我，也看其他女孩。

倒數的時候，跳舞的孩子們很瘋狂，跳到了桌子上。我和老公乾杯擁抱，交換了一句簡單的英文“Happy New Year”。酒吧的光線很暗，可我看到他的眼神很溫柔。離開南京之前，我以“冷”為由，又去了一趟古堡神曲酒吧，又是我一個人跳舞。可ＤＪ的品味明顯另類，放起了印度搖滾樂，節奏慢得可以跳肚皮舞了。一個男孩子雙手合什，看了看慢動作的我，陌生人的笑臉也這麼可愛。就像書店裡的那個女孩，因為我寫錯了日期，對我笑了很長時間。

南京冷，可朋友熱情。與南京的畫家朋友一起看昆劇，一起喝茶。一邊聊繪畫，聊電影，聊生活，談王小波，一邊嗑瓜子，吃話梅，品鐵觀音，時間不知不覺地過了十二點。友人好意地提醒，可固執的灰姑娘相信，她的水晶鞋不會消失，馬車變不回老鼠，她生活在童話世界外。撕開童話世界的保護，是有代價的。克萊齊奧會說，“哦，金魚，可愛的小金魚，你一定要當心哦。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向你張開的美麗的網。”

如果這樣的話，溫柔的眼神，陌生的微笑，促膝夜談，算不算是美麗的網？ 有網才有故事。